年末院線黑馬《得閑謹制》的橫空出世,讓抗戰題材電影迎來了一次溫柔卻有力量的表達。這部由孔笙執導、蘭曉龍編劇,肖戰領銜主演的作品,跳出傳統戰爭片的宏大敘事,將鏡頭對準宜昌深山戈止鎮的54位普通百姓,用"小人物守家"的微觀視角,勾勒出亂世中最動人的生存信念--"得閑"是對安穩的向往,"謹制"是對尊嚴的堅守,當二者交織,便成了絕境中絕不低頭的民族韌性。

影片的故事底色厚重而真實。南京淪陷后,原金陵兵工廠鉗工莫得閑(肖戰 飾)帶著家人一路西逃,歷經"幾千里的潰逃與焦土",最終在宜昌深山的戈止鎮覓得一處暫安之地。這個名字寓意"止戈為武"的小鎮,成了逃難百姓的"桃花源",他們開墾荒地、搭建房屋,用雙手拼湊起戰亂中僅有的安寧。莫得閑始終保持著工匠的習慣,在親手制作的器物上刻下"得閑謹制"四字,這既是對技藝的嚴謹,更是對安穩生活的執念--"得閑"是亂世奢望,"謹制"是立身根本,四個字道盡了普通人在戰火中的生存哲學。

然而,平靜終究是沙上筑塔。1943年鄂西會戰前夕,三名日軍誤將"戈止鎮"認作軍事要地"武鎮"闖入,打破了小鎮的寧靜。沒有鎧甲披風,沒有精良武器,這群習慣了逃難與隱忍的百姓,面臨著最殘酷的選擇:是繼續逃亡,還是為守護家園奮起一戰?影片最打動人的地方,在于它沒有將普通人塑造成天生的英雄--莫得閑會恐懼,會猶豫,會想帶著妻兒再次逃離;鎮民們會爭執,會退縮,會為了自保各有盤算。這種"怕"的真實感,讓后續的覺醒與反抗更具力量。
"家"是貫穿全片的精神內核,也是小人物挺身而出的全部動力。對莫得閑而言,"家"從最初需要贍養的太爺,到宜昌組建家庭后的妻兒,再到戈止鎮的鄰里鄉親,隨著逃亡之路不斷擴容。三次失去家園的經歷,讓他從"想要守護"逐漸走向"必須挺身而出"。當日軍的炮火摧毀民房、威脅親人安危時,這個平日里只想"得閑度日"的鉗工,終于拿起工具化身戰士,與同樣手無寸鐵的百姓們一起,啟用一門老舊防空炮,用農具、鑿子、智慧對抗強敵。他們的反抗沒有驚天動地的誓言,卻有著"退無可退"的決絕--守護身邊人,就是守護整個家國。

影片的敘事充滿巧思,黑色幽默與沉重底色形成鮮明張力。彭昱暢、尹正等演員塑造的配角群像鮮活立體,市井生活的煙火氣與戰爭的殘酷形成強烈反差:有人用笨拙的方式偽裝抵抗,有人在恐懼中仍堅守善良,有人為保護孩子主動赴險。肖戰的演繹則讓莫得閑這個核心角色立住了腳跟,地道的南京方言、貼合鉗工身份的動作細節,褪去了明星光環,讓觀眾看到一個真實的亂世匠人。他在片中的轉變清晰而動人,從"反正都已經這樣了"的茍且求生,到喊出"我想做第一個"的精神突圍,完美詮釋了普通人在絕境中的成長。
"得閑謹制"四字的深意,在劇情推進中不斷升華。最初它是工匠的職業操守,后來成了亂世中的生存準則--制作器物要嚴謹,守護家園更要堅定。就像一炮手梅德福犧牲前的叩問:"我只是死了,你只是沒死,我們都不算活著",影片用這句臺詞撕開戰爭的殘酷真相:真正的活著,不僅是生命的存續,更是尊嚴的堅守。當鎮民們用"謹制"的態度打磨武器、構筑防線,當莫得閑在炮火中仍堅持完成器物的精修,他們守護的早已不只是物理意義上的家園,更是民族文化的根脈與做人的底線。
作為一部抗戰題材作品,《得閑謹制》填補了歷史認知的空白--戰爭中那些邊緣化的底層百姓,既不是史冊上的英雄,也不是麻木的看客,他們用最樸素的方式書寫著抗爭史。沒有沖鋒陷陣的宏大場面,沒有氣吞山河的豪言壯語,卻用"一個倒下、一個頂上"的決絕,展現了中華民族的堅韌底色。影片告訴我們,抗戰的勝利從來不是孤軍奮戰的結果,而是千千萬萬個"莫得閑"們,在絕境中迸發出的血性與勇氣匯聚而成的磅礴力量。
觀影后的熱議,印證了影片的情感穿透力。有觀眾感慨:"沒有人生來是英雄,害怕逃避是本能,但為了家人挺身而出,就是最偉大的勇敢";有歷史博主留言:"這部電影讓我們明白,和平從不是理所當然,而是前人用隱忍與犧牲換來的";還有鉗工觀眾共情:"在莫得閑身上,看到了祖輩們在亂世中謀生的堅韌"。大家在笑與淚中讀懂了"覆巢之下,焉有完卵"的沉重,更懂得了今日安寧的珍貴。
投稿郵箱:chuanbeiol@163.com 詳情請訪問川北在線:http://www.bb0031.cn/